
作者简介:
赵彬,我校德语学院1978级校友,1982年进入外交部工作,曾在外交部欧洲司、中国驻卢森堡大使馆、驻奥地利大使馆、驻瑞士苏黎世总领馆、驻德国大使馆工作。2010年-2012年任上海市外办副主任。2012年-2016年任中国驻奥地利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
2018年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中国的改革开放走过了40年的不凡历程。40年前(1978年)的12月,中国共产党在北京召开了彪炳青史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是会议的总基调,将全国的工作重点转为经济建设形成共识,中国改革开放的大幕遂徐徐拉开,改革开放的声音逐渐响彻古老中国960万平方千米的大地……
也正是在这一年的金秋十月,我们这些十七岁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满怀着希望、满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从祖国东北部富饶的黑土地哈尔滨、从鱼米之乡太湖之滨的苏州、从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走进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大门,成为东欧语系德语专业的一员。
那时的一切恍如昨日、历历在目、令人遐想万千……
一、入学时分
(1)北外东院主楼
那时,学习外语的同学基本集中在东院,西院好像是教工宿舍和附小。东院主楼四层东北角是我们东欧系德语的教室。之所以叫作东欧语系,是因为除去我们德语班外,还有在对门上课的塞尔维亚语班、同一层的瑞典语班等等。法语系、阿拉伯语系在一层到三层。至于英语系,因为是大系,专门有一座楼归它使用,就是不远处的英语楼。
东院主楼的建筑是恢弘的,包括主楼和两边的侧翼,其恢弘至少在建设时是毫无疑问的,它通体灰色,辅之以暗绿色的屋顶,门窗大气可人,颇显典雅庄重,又不失文雅,似乎在昭示过往路人——这里是一所高等学府呢,而且是培养外语专门人才的摇篮。据今天所知,从这里至少走出了400多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使。记得那时的“官式毕业照”多是在主楼前照的,至于其侧面的二层平台及其下面的拱形门洞十分具有艺术特色,也是人们阅读外语或打羽毛球或是留下艺术小照的风水宝地。如果再加上周边的绿地,在我看来它至少是当地一处不可多得的圣地了。说到绿化,真是“春有桃花夏有荷,秋有菊花冬有雪”;那时,散步还是较少听说的词语,但是彼时在绿荫丛中散步的人已不在少数了。清晨,那朗朗书声多来自这里;傍晚,饭后是师生在那里讨论问题;熄灯前,这里也是学生们就寝前舒展筋骨的最佳去处。当然,这里也是通往电教室的必经之地。不久前听说,这座主楼已经被列为文物楼宇,它将因此保留上述的格调。这真是一件大好事。
我们的德语教室在四层的东北角,一间约60平米的极其普通的教室。就是在这里我们度过了不平凡的四年时间!那时,还没有什么电教设施,因此也没有什么PAD、智能手机之类的东西,粉笔、黑板、课桌是我们的标配。如果说有用到电的地方,就是那台今天已经难得一见的大型磁带录音机了。我想,今天的90后、00后或许不知我言之何物了?其实那是卡式录音机的前身,是MP3一类的“爷爷辈”了。
(2)辅导员不容易
我这里所说的辅导员是特指 “政治思想辅导员”。我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这个称谓。记得我们班的辅导员姓王,身材硕长,为人忠厚,脸庞黝黑,略带络腮胡子,并非那种一天到晚将政治挂在嘴上的人,因此人缘颇好,深受大家的欢迎。
我记得,他一要组织大家政治学习,当然他肯定要先行一步,那时的政治学习不少,王老师免不了要加班加点的;二是每逢班里的党、团支部改选,他定然要做好相应工作,支部候选人的优缺点、选票准备等等,不一而足;三是其它日常管理工作。因为我是班干部,少不得和他接触,那真是一件舒心的事情。记得一次一位同学的父亲不幸英年早逝,他也是忙前忙后,处理得体。今年5月4日,在北京召开了“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其影响深远。我想,若在40年前,我们的“政治辅导员”老师,一定又要闲不住了。
开学时注定是辅导员的精彩亮相!因为大家还不够熟悉,甚至连教室、宿舍都找不到,于是我们见到了他忙碌的身影……
政治思想辅导员,一个久违的称谓,一个值得尊重的工作。王老师,我祝福你!
(3)我们的班集体,棒!
我们班原有来自三省的14人,后来有“跳级”的(他们小学学过德语,于
是可以直接进入77级或到国外深造),加上上一级到我们班的,毕业时应该有20人左右。“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这句话一点不错!尽管大家来自不同的省份,生活习惯多有不同,此前又有各异的经历,有的是“从校门到校门”的高中毕业生,有的来自部队、社会,但是大家有一点是绝对共同的: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珍惜北外的好名声、珍惜我们的集体!也可能是年纪大一点的原因,或是因为是党员的缘故,我们的班干部均由来自部队的党员同学担任,他们是尽职尽责的;而学习委员、体育委员等则由学习好、体育强的年龄略小的同学负责。这样说吧,无论干什么,大家的心思就是想方设法做好它,为我们的集体而努力!记得学习委员的重要任务之一是收发作业、准备教室,四年如一日,你说容易吗?而班长呢,至少每堂课要在老师走进教室时,大声喊“全体起立”,而此时同学们是那样配合,真的让人难以忘怀。
不论是跳级的同学,还是后来到我们78级的同学,大家善待彼此,惺惺相惜,共同度过了约四年的光阴。今天,当我们提出在校庆日完成此次“世纪大聚会”时,凡是能够联系上的同学,无论在海外还是国内,大家真的一呼百应,还纷纷出谋划策,像过去一样叫干啥就干啥,“总协调人”一点儿也不觉得困难。这足以说明北外的校风好,我们78级同学具有当年的“延安精神”。
当年的“德语系”已经成长壮大为今天的“德语学院”了!其专业也已经从“小语种”改为“非通用语种”了,毕业生已经遍及世界的各个角落,从大使到企业家、从德语教师到专业人士……我真的为此而骄傲!
用现在的微信时髦话:点赞!
(4)熟悉的校园
当我们40年后来到北外时,简直不敢认她了,我们的母校!当年的窄窄的苏州街早已拓宽为上下两层的大道,西院也不再仅仅是教工宿舍和附小了,国际大厦巍然耸立,德语系已然更名为的德语学院......
东院,我们所在的东欧语系,也是今非昔比!当年的图书馆已为一幢新的图书馆大楼所替代,据说它还是大学中优秀的建筑呢!阿拉伯语楼尤其威风。那高耸的伊斯兰风格的圆形尖顶建筑令人过目难忘,它的会议厅堪与任何一个国际会议中心媲美;当年的“大坑”(一个废弃的室外游泳池)早已无处寻觅,代之以具有塑胶跑道的运动场;当年我们一日三餐必去的食堂,已经建成适应时代需求的餐厅。说来今天的孩子难以置信:当时我们去吃饭需要自己带饭盒、勺子,最为奇葩的是没有凳子,大家要站着吃饭,记得哪位好调侃者云:这样不是可以多吃点吗?
东院的操场是令人难忘的!那里留下我们太多的印记:记得那时每周只有两次体育课,按照教学大纲,四年里面我们必须学会跳高、跳远、长跑、短跑、排球、足球、篮球、游泳等等。难忘的是3000米、5000米长跑,跑到“极限”时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迄今不忘!真的就像学习一项技能一样,“胜利就在再努力之中”,跑过了“极限”,心胸豁然,一切尽在眼前。我想,这也是北外精神之所在!
北外的早晨是美好的!好就好在朝阳穿过嫰柳,或是残雪洒在黄土地上,在朗朗书声中迎接旭日东升的感觉!我想,每一个北外人都难以忘怀。记得那时一位学友善于早睡早起,每当我早读时,他已经一准在校园中大声咏读了。后来,这位仁兄取得德国博士学位,并且教德国人学习德语!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呢?早读的故事还很多呢,据说一位同龄人对德语“情有独钟”,到什么程度呢?撕字典!什么意思?说是他天天背诵字典,而且背会一页撕掉一页。此仁兄后来也到了德国定居。我想,他的德语一定不成问题的。
北外的傍晚是美好的!当然它不只有灿烂的晚霞和闪烁的灯火,更是学习的好时光。那时,图书馆的灯火一直亮到寝室熄灯;宿舍的灯光往往采取拉闸的办法才能息掉;而教室呢,更是我们这些“天之骄子”的好去处,一直要“赖”到回寝室为止。
北外的寒暑假期也是繁忙的!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回家的学子们,在这里度过了难忘的一天又一天……
这就是40年前一名北外大学生的24小时。
二、学习生活
(1)教材的故事
据说,今天出版一本纸质教材,是出版社的主业,而且我们的“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更是龙头老大。这不能不使我想起我们当年的“书”:那是一种油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A4大小的“教材”。而且是老师们彻夜不眠、参考了当时东德、西德两边的教材、再加上奥地利、瑞士的特点,根据我国的需要为我们这些学生精心编纂的.
记得一次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已经坐在教室里,而教材呢,还在“途中”。这可难为了我这个班长,怎么办呢?灵机一动,大家不妨复习复习昨天的课程吧!于是乎,昨天的之乎者也便成为今天的ABC,直到教材分发到手里。拿着那还有几分温热、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教材”,你有理由不学好吗?
(2)老师!老师!
四年中,教过我们的老师可是不少。他们的和蔼可亲、他们的耐心辅导、
他们的谆谆教诲实在终身不忘!这里无奈只能挂一漏万,则其中一、二略作记忆。
A从ABC开始的刘霞老师。刘老师中等身材,浙江人,当时刚刚从联邦德国留学归来。应该说,我们班是她的第一批学生。刘老师比我们班里年纪最大的学生大不了多少,但她的德语水平却高出许多!一次次的反复练习,为的是使我们掌握德语的准确发音。后来,每当外国人翘起大拇指,夸奖道“你的德文真标准”时,我都要想起她,我们的德语发音启蒙者——刘老师。记得一次教授双元音,嘴笨的我一时掌握不了其要领,于是刘老师反复示范,最终使我掌握了其要领……
后来她随丈夫出国了,也搬离了西院。好在因为工作关系我们一直有往来,她一直是我眼中的“我们的启蒙老师”。她当之无愧!
A、循循善诱的口语老师黄国桢。与黄老师的接触太多了.他不仅是我们的师长,更像我们的“大哥哥”。“教书育人”,他当之无愧!这里我想到了两点:一是他可以和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子”一样活跃在课后的排球场上,而且“二传手”(组织进攻的)非他莫属!二是本人进入外交部也是他的建议。至于黄老师的“拿手之作”口语课,更是我们班的热门课。记得还有不少外校教员来旁听此课。我知道,别看他课上侃侃而谈、口若悬河、信马由缰,但黄老师的课下“功课”做了多少又有谁人知晓?
我在瑞士工作期间,黄老师曾经因公来到这个国家,繁忙工作之余他来看我,他还是那样健谈、年轻,就像当年在北外一样……
据说,当今黄老师和许多北外的教授一样,还住在东院。我祝福你!黄老师,健康快乐!
和蔼可亲的德语系主任祝彦老师。听说祝彦老师因为身体原因已经难以见到了。但他的和蔼可亲、他的音容笑貌谁人会忘记呢?那时的系主任还要兼课的,祝老师给我们78级上课不算多,但他是“全能”的,无论是词汇课、阅读课还是口语课、国情课,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代劳,而且是有的放矢,不是敷衍了事。这说明他事先要做大量的准备。
记得一次德国国情课(Landeskunde),讲到德国的风土人情,除去理论外、除去课本上所讲外,他讲到自己的切身体会,侃侃而谈、丝丝入扣、入情入理……多少年后,当我亲身来到德国,当我听到、看到那里的真实情景,马上想到当年祝老师所言极是。
祝老师,我祝你早日康复!
(3)大录音机你见过吗?
那时,我们外语学生的必修课是每天听录音,于是那时尚属“奢饰品”的录音机却是我们必不可少的外语教室的标配。那时,还没用什么MP3,更没有当今流行的U盘,一个小小的U盘可以存入不可思议多的东西!至于4G智能手机为何物,真的是天方夜谭!
还是说说我们那台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型磁带录音机吧!记得那家伙有一个小箱子大小,上面两个圆形的转盘用来播放、收纳磁带,开关在中部,好像分为5档(关机、走带、快进、快退、倒带)。喇叭应该在下面的箱子里面,它的音色应该说还不错。不要小瞧了这个“宝贝”,它可是我们班的“宠物”,因为不论你有无德语基础都少不了听它,那里可是地道的德语发音呢!如果听的同学较多,大家便围坐在讲桌旁,放一句模仿一句;如果赶上运气好就一个人,那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对于较绕口的词句可以倒带反复听练,直至学会为止……。有时为了不响应别人,可以带上耳机听。
后来,卡式磁带录音机开始流行了,除了听听歌曲之外,对我们这些学外语的人来讲,听外语也更方便了。那种卡式录音机要小很多,使用起来也方便的多,卡式德语磁带也越来越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难以忘怀的还是那台大录音机,它的模样在我心中真的是挥之不去,直至今日。或许今日只有旧货市场上可以见到她的芳踪,但她的贡献却是无价的。
(4)德国驻华大使来到我们班上
记不得是哪一年几月份了,当时的德国驻华修德大使来到我们班上。这在
当 时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若干年后(2013年),我有幸在萨尔茨堡市长专门为旅居该市中国人举办
的庆祝中国春节的活动上,见到了已经年逾八旬的修德大使夫妇,他还是那样健谈、热情,对当年来到我们班上的奇遇记忆犹新……。用他夫人的话讲,修德大使一次常驻中国,一生“嫁”给了中国,对中国的记忆一辈子不会遗忘。她说得太对了!不是吗?他们夫妇曾专门邀请中国驻德使馆馆员去国王湖一带登山;他们专门为参加中国春节活动,自己驱车从德国国王湖附近赶来,不要忘记,那时他们已80多岁了呀!
言归正传。那次,修德大使静静地坐在我们教室的后面,耐心地听讲、耐心地倾听我们怎样回答问题。课后的交谈同样耐人寻味......。估计那时他已经50以上,但仍是那样精神矍铄、侃侃而谈。想来,那时的中德关系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步入正轨,当时无论从那个方面讲均面临着大发展的前景,大家需要更多的相互了解。而大使进课堂真正是“草根工程”。
(5)外国老师鲍尔先生(Herr Bauer)
记得在国外期间,不止一次外国人夸我“你的德语真标准”,在哪里学
的?我的回答也是很清楚的:我来自北京外国语学院德语系,我的大学外教来自德国汉堡。是的,在我们大三时,教我们口语的老师叫鲍尔。他是典型的北德人,皮肤白白的,留着金色的短胡须,发言那叫一个清楚,每个音素都是恰到好处,元音长短有致、辅音清晰可辩。加上德国人的严谨、认真,由不得你来得半点的虚假。试想,在这样的严格要求下,学好发音、句式是多好的条件。后来我知道,其实德语有不少方言,比如柏林德语、施瓦本德语、巴伐利亚德语、维也纳德语,而最纯正的是汉诺威德语!当然,我们这位鲍尔先生教的是典型的书面德语。如果说到书面德语,不能不提到翻译《圣经》和《格林童话》对统一德国德语的贡献。前者深入民心,后者是“从孩子抓起”的范例。据说,德国的“童话之路”已成为一条不仅本国人喜爱的旅游路线,在中国也越来越为人所知呢。至于《格林童话》已不知中国有多少版本,反正学习德语的人少不得读它。《格林童话》70年代版我就一直保留至今。
记得鲍尔先生曾多次告诫我们,学习外语要敢于开口,要注意异同。这点也为后来的实践所证明。有人说,奥地利德语像巴伐利亚德语,其实它们还是有区别的,尽管它们是“邻居”,比如土豆、比如胡萝卜等等。
(6)“Guten Tag!”(你好):看德语原版电影的故事
难忘的是:我们外语学生可以看外国原版德语!这在当年真的有点不可思
议。地点就在主楼的两翼大教室。
那时同学们都盼着周四的傍晚--看德语原版电影的时光。那时的片子主要是教学用的片子,如“Guten Tag!”一类,当然还有其它类似的片子,记得片子有联邦德国的,也有民主德国的,尽管有的已经较为陈旧,但对于我们这些学习德语的学生真是再好不过了;还有大约1/3的故事片,记得其中有反应煤矿工人生活的,讲的是联邦德国鲁尔区的故事,还有30年代的经典之作《蓝色天使》.......。只到看到这些电影,我们才知道原来口语中的德语、生活中的德语是什么样子!
那时放映外语原版电影是一件大事,不仅我们学生翘首以待,老师们也是悉数到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不知这些人后来是不是也学习了德语,潜移默化吗?
三、业余时光
(1)八大处一日游
郊游,这让我想起不久前的五一小长假和不久的十一国庆长假什么的。那时,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假日,甚至周末也只有一天!那时的八大处是那么遥远、那么令人向往!想来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八大处在历史上已是大名鼎鼎,是皇家避暑胜地、佛家山脉,因此令人向往;而是八大处离北外不算太远,北外正西方就是。于是当我们议论去哪里一日游时,八大处自然进入日程,大家也一致表示同意。
记得那日我们多数人骑自行车前往。约莫个把小时吧,就到了想往已久的度假胜地。八大处位于北京市西山风景区南麓,是建国后首批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一座历史悠久、风水宜人的山地佛教寺庙园林。八大处是由西山余脉翠微山、平坡山、卢师山所环抱,古人曾赞曰“三山如华,八刹如屋”,又有云“八大处之美在于天然,其天然之美又有过于西山诸胜”。其二处灵光寺供奉释迦牟尼灵牙舍利而驰名海内外;八处证果寺,建于隋末唐初,历经宋元明清历代修建而成;最大的寺庙是康熙、乾隆时建的香界寺。可见,到此一游一定不虚此行。
出游离不开两件事:照相和餐饮。那时还没有数码相机,但遇此难得机会,“谋杀胶片”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了。不论是135还是120,快门时时作响是最悦耳的声音。再就是吃,那时出行面包已成为家常,再加上香肠和饮用水、啤酒,一顿不错的午餐就摆开了……。
我不知道今日还有没有“春游”一说,那可是极好的班级里的“兴奋剂”。
八大处郊游,永远和北外一样铭记在我的心中。
(2)横渡昆玉河
昆玉河是北京西部的一条水系,是京密引水渠下游从颐和园通到玉渊潭的水道,长约10千米。1985年被列为一级水源保护区,“南水北调”进京也是注入了这段水系。它的白石桥--颐和园一段权称作白颐河,我们那时之所以要横渡白颐河,是因为那时校内已无泳池,游泳课的测试只能在离学校不远的白颐河了。
记得有次我们在此上游泳课,内容就是测试百米。那日已是放假前的盛夏,气温已经不低,但下得水中还是略感寒意。尽管是沿着岸边游行,但因为是逆行,多少有些吃力。许多同学在水中挣扎前行,好在不一会就到达了终点。有水性较好者便顺便横渡一下白颐河,尽管河不算宽、水流不急,但那也是需要勇气的。
我不知道现在还让不让在其中游泳。但那时条件如此,在“大风大浪中锻炼”也算作我们的必修课了。
(3) 三点一线:教室-图书馆-宿舍
若在今朝,走好“三点一线”恐怕不那么如意,因为在北外要经过的地点
太多、太多。但那时基本可以办到。“三点一线”形象反应出那时我们的生活轨迹:教室听讲课、图书馆复习、宿舍休息,如此而已。别的班级教室里面的情况我难以说清楚,但我想象无疑是老师讲、同学听;图书馆里面则是别有洞天,有做作业的、有占座的、有睡觉的、当然也有谈恋爱的;宿舍的情况则有天壤之别、热闹非凡,但有一点是共同的:晚上11点后必须熄灯!
“三点一线”中也有难忘之处:一是嘎吱作响的竹暖瓶,一般是同学打好水之后径直前往图书馆了,提水去图书馆是当时的一大风景;二是厚重的书包,那时厚重也是相对的,不少同学背着教科书、词典和参考书前往自己心仪的图书馆。
“三点一线”是难忘的。多少年后,我看到德国、奥地利的大学生们似乎没有我们当年的暖水瓶、重书包,免不得问他们:你们是去学习吗?
(4)站着吃饭:天天如此
这种用餐方式在今人看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但在那时却是常态呢。
记得那时从班里或宿舍到食堂至少要走5分钟的路,然后是排队打饭,用
一种叫作“饭票”的纸片交给食堂的师傅(幸好不再分主食和菜肴),领得属于个人的饭食后,走到饭桌前开始用餐。随即开始了“站立式”用餐。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食堂不放置椅子?哪怕是板凳也好呀。也可能是便于打扫?也可能是节约?但无论如何,我们的饭量见增。爱调侃者戏言:站着吃饭的好处是,饭量大增,说明饭菜香甜可口呀。
希望如此。
(5)我们的宿舍进了贼!
这个可不是“天方夜谭”,而是本人实实在在的遭遇!
我们的宿舍在原来的4号楼二层左手边。也许1978年唐山地震后做了加固,在我们宿舍的窗下有一条人可以行走的钢筋水泥横梁,当然它应该也是那贼破窗而入或者至少是落荒而去的生路。记得那日天气较热,我们便没有关窗。上完自习课后大家三三两两回到宿舍,因为同宿舍的4名同学共同进出,便对房门反锁很是奇怪,特别是里面还有奇诡的声响,更加令我等生疑。果然不出所料,我们的宿舍进贼了!记不得是谁了,一脚踹开了房门,但那“梁上君子”已从窗子逃之夭夭。看着散乱一地的杂物、看着打开的窗户,大家只有面面相觑而已。好在穷学生吗,也没有什么值钱之物,大家自嘲以安慰自己和他人。
这种经历恐怕没有几人所有。
四、期待未来
我们这些北外78级的同学,年龄随着祖国一起长大、随着祖国的改革开放一起成长:现今无论是在国内还是海外,还在岗位者有之,颐养孙儿者有之,继续发挥余热者有之…….,但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愿望,不忘我们的母校、不忘我们的班级!
不是有人说吗:生于50年代、60年代的人应该感谢社会,他们没有经历颠沛流离的战争,没有太多文化革命的煎熬,没有太多改革开放的阵痛……,但是他们多少经历过那些难忘的日子,就像前文中提到的那些;他们也知道今天的一切:互联网、智能手机、网购和滴滴打车......。因此,今天我们在这里共同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纪念我们入学40周年,我们回首过去,我们展望未来,我们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思索,更有更加美好的未来,就像我们那时憧憬10年后、20年后、40年后一样……
让我们共同期待未来吧!
(本文荣获“情归北外”征文大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