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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爱与世界 ——访苑淑文校友

【来源: | 发布日期:2023-04-13 】

人物简介:

苑淑文,我校俄语学院1956级校友,河南洛阳工学院外语系副教授。1960年至1961年,在中国科技大学教授俄语。1961年至1997年,在河南洛阳工学院外语系教授英语,任教英语本科生和研究生班,曾任院《高教研究》编委,系高教研究会副会长、教研室主任。其间于1988年至1989年作为访问学者前往美国堪萨斯州匹兹堡州立大学进修。民盟洛阳市委委员,民盟河南省委妇委会委员,民盟洛阳市委妇委会主任、洛阳市妇联执委、洛阳市海外联谊会理事等。曾发表《培养语言交际能力与工科外语教学》《A Valentine for you》《英汉成语、俗语、俚语之比较与研究》等诸多具有影响力的论文著作。

周六上午九点,笔者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视频电话,几秒后热情洋溢的声音便从电脑的另一端传了过来。视频里远在洛阳的苑淑文老师满面笑意,立刻消融了笔者的不安。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将过去几十载里的苦与乐向笔者娓娓道来。朝花夕拾,回望那段顺着历史潮汐浪奔浪涌的人生,有责任,有使命,有爱,有世界。

青春校园的一线缘

苑淑文和北外的缘分孕育在个人选择和历史期待的结合之中。“我们建国以后和苏联建立了友好关系。他们派来了大量的专家帮助我们建设,就需要大量的俄语人才。”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苑淑文从中学就开始学习俄语。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她说道:“我的语文和俄语成绩要比理工科更有优势,所以自己就选择了俄语学院继续修读俄语专业。”

苑淑文同北外的缘分也随着历史的旋律同频共振。她是北外变迁的亲历者。“东院当时是俄语学院,而苏州街以西就是外语学院。”1959年根据中央决定,北京外国语学院与北京俄语学院合并为新的北京外国语学院。这就意味着1956年苑淑文入学北京俄语学院而1960年实则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苑淑文也是中国社会转向的见证者,在学习期间由于中苏关系破裂,“俄语学院有很大一批学生转去别的学校学习其他专业,原先三十几个班,转学之后就只剩十五个班了。”苑淑文留了下来,北外陪伴着她走过了四年不可多得的青春时光。

紧接着苑淑文描绘起在俄语学院学习的场景。“当时我们的学习主要就是依靠课堂教学。大多是小班教学,每个班在二十人左右。当然也有全院一起在阶梯教室上的大课。再到后来有俄罗斯外教来教我们口语。”苑淑文就是在这样新中国传统的俄语教学模式里系统学习并精进了俄语,同时更收获了语言学习总体的方法和技巧,也为今后顺利实现由俄语转为英语教学埋下了伏笔。

大学期间,苑淑文的课后生活同样丰富多彩。她课余参加了舞蹈团,“每个周末都要参加演出,跳的主要是新疆舞”。因为学习的是俄语专业,所以苑淑文也会看俄文电影,学唱俄语歌,其 中 有 一 首 电 影 主 题 曲《Я встретил девушку》(《我遇见一个女孩》)让她记忆犹新。采访期间苑淑文为笔者感情饱满地演唱了 一 段:“Я встретил девушку.Лунканабровей.Нащёчкеродинка. И вглазах любовь.”“这首歌里的俄语歌词我甚至记得比后来的英文都要牢,因为当时年轻呀。”

总结自己四年在北外的学习生活,苑淑文说道:“我觉得在北外不仅学习到了知识,也得到了多方面的锻炼。参加社团活动,在班上也有一定的社会工作,因此团队精神和协作能力都得到了锻炼。”几十年的时光好似倒流回了最初的沟渠,那是一个守护青春、孕育梦想的摇篮。

变动时代的一段情

在俄语学院学习期间,苑淑文遇到了携手陪伴一生的那个人,他叫张恩。采访期间,笔者通过视频也见到了他,黑色眼镜,花白的头发,随和的面庞,有着岁月无法消磨的书生意气。他时不时在苑淑文身旁或附和或补充笔者提出的问题。两人配合得当,默契有加。“我是一班的团支书,他是三班的班长。”同院学生干部的身份在暗中为他们的相识写下了脚本。1953年朝鲜战争结束,中国人民志愿军陆续分批回国。全国各地都组织了慰问归国志愿军的活动。苑淑文和张恩作为学生干部积极参与到活动中去。正是在这一次活动中苑淑文闯入了张恩的视野,而张恩也在苑淑文的脑海中刻下了抹不去的印记。两人第一次握了手,掌心相碰的那一瞬“感觉有一股热流,便积蓄起爱情的力量。我们就相爱了。”

历经六十余年的感情旅程并非一片坦途,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时代召唤让二人的关系历久弥坚。张恩毕业后被分配到外交部,先后在苏联的共青团真理报、消息报和波兰通信社驻京办事处担任翻译。而苑淑文则随后进入北京的中国科技大学教授俄语。在中国科技大学任教两年后,苑淑文再次面临工作的选择和变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在国家统筹布局之下,许多工厂落址河南,因此1960年河南改建了洛阳农机学院,增设多个新专业。“洛阳农机学院当时扩大发展需要师资。有一位同样是学俄语的前辈来北京招聘。他在北京招了三个人,我是其中之一。”家在北京的苑淑文思索再三,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前往洛阳的旅程,“我决定服从国家建设的要求,因为我是共青团员,当初也是班上的团支书,我有这份责任和义务去完成使命。”这一去便是和张恩长达十四年的分隔。“寒暑假的时候我带着孩子风尘仆仆地去北京找他。当时的火车是蒸汽火车,吹了满脸的灰尘,有的时候火车上人太多,我得使劲护着孩子。”好在为使命奔忙的时光并没有削弱二人的感情,1973年张恩主动辞去了外交部的工作来到洛阳,一家人终得团聚。自此,虽然张恩仍时而不时需要出国参加外事活动,但两人再也没有长时间分开过,携手走到如今光辉灿烂的日子里来。

年轻时的苑淑文和张恩


北外人,世界行

苑淑文的丈夫张恩曾常年从事外事活动,经常有出国的行程,多次到访过美国和日本。而苑淑文的儿子女儿现在分别在美国和加拿大,可以说这是国际化的一家人。她认为一个人应该走出舒适圈,走出熟悉,走向陌生才能在全新的环境里发现真正的自己,发掘自己的潜力。“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国内,我们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和孩子之间互相保持距离。让孩子在国外独立生活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锻炼,他们到外面去要熟悉全新的生活环境,他们必须要工作,要有赚钱的本事,要懂当地的法律和规则。”对于出国留学,苑淑文持赞同的态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邓小平同志在法国勤工俭学的经历让他在文革之后坚决发展教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习近平总书记也正是因为出过国,了解了别的国家的情况,才知道我们薄弱在哪里,发达国家比我们强在哪里。一个民族除了要根植自己的文化,也要了解别人的文化,去取经,去学习别人先进的东西,你自己的民族才能发展壮大。”退休后,苑淑文也没有停止探索世界的脚步。她先后短居过美国、加拿大,途径了古巴、迪拜、日本等诸多国家,北外孕育的开放、包容、兼容并蓄支持着她不断探索更广袤无垠的人世间。

智慧与态度

“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理想,理想能够指明努力的方向。而大学正是孕育理想的摇篮。在走入社会之后,我还意识到人除了需要智商也需要情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是在提醒我们要学会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苑淑文语重心长地说道。

苑淑文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积极人生态度也让笔者感触良多。退休后她经常参加学校退休办组织的合唱团,在高音部贡献出了自己的真诚和热情,直到后来喉咙沙哑方才割爱离开。现在苑淑文的生活仍然充实丰盈,她和老伴“上网,刷朋友圈,看国际新闻,在刷手机期间顺便把家务也给做了”。

今年苑淑文85岁,张恩87岁,他们已携手走过几十年的光阴,并在坚韧的爱和昂扬的心中奔赴未来!

(文/张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