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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交场到教书堂

【来源: | 发布日期:2021-10-20 】

人物简介:

吴泽献,我校法语学院1973级校友;曾任驻法国大使馆参赞,驻刚果、黎巴嫩大使。

笔者在学校主楼见到吴泽献校友时,他刚结束法语听力授课,正与几名围在身旁的学生谈笑风生。吴泽献校友谈吐从容通透,气质平易近人。

不忘初心

采访中,吴泽献校友谈到了自己的名字。“生长在‘毛泽东时代’,要把一生奉献给这个时代。”关于父亲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时的想法,吴泽献说,那时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许多家长都希望子女能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作出贡献。“泽”,光泽,润泽;“献”,奉献,贡献。吴泽献后来的人生经历与父亲的期望不谋而合。

1978年初入外交场,吴泽献的外交生涯始于“因缘际会”。1976年,尚在北外学习的吴泽献被外交部选中派至法国继续学业,谈到那时是否曾考虑过人生的另外一种走向,他坦言:“我们那个年代没有自己选择的说法,一切听从国家安排。”在他看来,顺势而为,亦当顺势有为。他认为,当时无论自己被分配到何种岗位,留校执教也好,技术资料翻译也罢,“在哪儿都应当成为一个对得起自己岗位称号的人,把工作做到完美。”

初抵法国,“听力差”给了吴泽献一个下马威。他认为,听力对学外语至关重要,这也是他如今对执教法语听力课乐此不疲的原因。“哪怕你满肚子的字典都背下来了,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你回应什么啊?”生动的设问一语道出听力的重要性。当时吴泽献虽已在北外求学三年,但听力底子并不扎实,以至于初到法国时,听晚间新闻大部分都听不懂。然而,乐观上进的吴泽献信心十足,“在语言环境里,架不住你天天听啊”。值得一提的是,彼时法中友协的朋友热情帮助中国留学生充分利用语言环境,主动安排中国学生到不同东道主家“度周末”。于是,在日复一日的新闻视听练习和自然而然的日常交际中,吴泽献逐渐过了听力关。

作为改革开放之初投身中国外交事业的过来人,吴泽献直言,如今后疫情时代的青年学子更是大有可为。“现在的局面太好了,能做的事情太多了。”经济上,一方面,中国依然是世界上最大的投资对象国和产品市场,世界上很多企业家愿意来华发展或同中国做生意;另一方面,如今大量的中国企业“走出去”,面向全球发展。因此,各类人才,包括外语人才需求不断增加。政治上,中国国际地位不断提升,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强大的国力使“中国能做的事更多了,现在的孩子们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

木铎之心,素履之往

在从事外交工作被外派期间,虽然有时所在国家经济发展程度比较低,但吴泽献觉得,“我一个学法语的如果一辈子没到非洲工作过,肯定是个缺憾。对于外交官而言,外派工作并非让你“到贫民窟过日子”。国家外派外交官,自然会提供良好的生活条件和工作条件。归根结底,外交官的任务是“开展工作”。在这个层面上,很多经济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恰恰有很大的拓展双边合作的空间,“很有做头”。吴泽献回忆道,自己曾三次常驻法国,其间归国工作时也在西欧司,主要处理中法、中欧方面的事务,“这对一个外交官来说是不够的,外交官应当有全球视野。”因此,对于自己在刚果的任职经历,吴泽献用“开心”二字总结:不同的对象国有不同的工作内容,不同的考验,只要确实是对外交感兴趣,就会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考虑如何促进中国与对象国的合作关系,并感受到工作的乐趣。

外交工作并非总被聚焦在“长枪短炮”万众瞩目的荣光闪耀之下,在更多的时候,默默无闻的外交人从事着一丝不苟的文字工作,而行文时从选题立意到谋篇布局到遣词造句则需要借鉴前辈沿袭下来的真谛。吴泽献回忆说,过去有些局外人对外交部的工作曾经有一种误解,以为“外交部里是一帮翻译在那儿搞外交,只懂外语,看问题高度不够”。然而实际上,“外交部对工作的要求很高,既要求深刻领会中央制定的外交大政方针,又要求有过硬的外交业务能力,外语只是外交工作中一个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在起草工作文件时,立场要鲜明,脉络要清晰,细节要精准,文字要简练,确实很考验人。初入外交部时,为了能迅速进入角色,吴泽献积极向前辈学习,部里无数老前辈有思想、有能力,工作兢兢业业,他们身上可学的东西非常多。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一代代外交人在自成一体的规范与严谨中书写大国外交的辉煌。

中国外交人员的核心价值观有三条:忠诚,使命,奉献。关于外交人员的“忠诚”,他认为“国家公务员为国家服务是天经地义,要始终想着国家对自己的要求。无论是在过去东西方对立的年月,还是在今天改革开放的时代,外交人员代表国家与别国打交道,忠诚便是最起码的要求。”关于“使命”,他认为“外交人员的使命感一定要强”。工作就是责任与担当,对外工作尤其要不辱使命。应当积极推进友好互利平等合作,全力维护国家的利益和尊严。关于“奉献”,吴泽献指出有使命感就会有奉献精神,会因为通过努力把事情做得比较圆满而更有成就感。

木铎之心,素履之往,继往开来,玉汝于成。在吴泽献身上,格局与实干达到了平衡与统一。

任教北外

当年的吴泽献兜兜转转,在外交场上走南闯北,如今又来北外执教,他不忘初心,有始有终。

吴泽献自嘲说自己“好为人师”。在学校里给孩子教书,“既满足了好为人师的心理,又能教学生知识,是个非常理想的结合。”

退休后,吴泽献还保持好动的天性,体育公园单双杠、小树林跑步、骑自行车……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延续着对生活的热爱。不同于人们可能固有的外交官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形象,生活中的吴泽献喜爱中西文化艺术。中国音乐佳作和西方古典音乐名作,包括中国和西方著名的歌剧,他都喜欢。他提到当年歌剧《卡门》曾被译为中文在国内演出,认为这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个成功范例。他也很享受唐宋诗词朗诵中的音韵悠长,他庆幸自己能够体验到如此美妙的人类瑰宝。“不同文化文明都有美好的一面,艺术欣赏本身就是一种美的享受。”

在吴泽献的人生中,从外交场到三尺讲台,千帆阅尽,眼中的清明澄澈始终未变。

寄语学子

吴泽献希望北外学子好好学习,个个都出类拔萃。因为学外语的最终目的是跟世界打交道,他希望同学在语言学习之余关注国际时政,扩充知识面,尤其在学习过程中尝试用外语阐释“中国意思”,真正将自己打造成中国与世界交流的桥梁。

撰稿陈正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