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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外——我这一生的不解之缘 ——访李英男教授

【来源: | 发布日期:2008-01-01 】

李英男,1943年8月出生,1960年于莫斯科十年制中学毕业后回国。1962-1967年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西班牙语系学习。1974年至今在北外俄语学院任教,现任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俄语教学研究会理事,中国苏联东欧史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世界近代史研究会会员。1988-1992年曾为北京市政协第七届委员会委员。1985年其作品《活尸》荣获1985年中国作家协会"彩虹"翻译奖。主要论著有:《论俄罗斯民族性格及其与俄罗斯历史文化的关系》、《叶利钦时代:从民主主义到权威主义》、《俄罗斯权威主义的复兴》 等。


情系北外


记者(以下简称“记”):“李老师,您好。十分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采访。您毕业于我校西语系,之后一直在俄语学院工作,您在北外学习、生活、工作大概有30多年了吧。”

李英男(以下简称“李”):“没错。我是1962年考入西语系的。但事实上,因为我母亲(注:著名教育家李莎)在北外工作的关系,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带我来参加一些俄语晚会。从那时起,就渐渐认识一些学校里的老师了。原来北外还在北京城里的老校区,后来1955年左右搬到现在这个地方。当时,整个东院都是俄语学院。”


记:“可以感觉到您对北外有相当深厚的感情,那您觉得您最喜欢北外的什么呢?”

李:“是啊,可以说,我这一生跟北外结有不解之缘。我很喜欢北外的环境。我从小就受双语教育,在两种文化中成长。所以到现在,这种文化的融合已经成为我内心的一种需求,如果完全生活在一种文化中,我会觉得缺失了什么。而在北外这一点就很好。她有一个跨文化的环境,在这里各种文化互动存在。所以,我在这儿学习、工作都如鱼得水。”


记:“您觉得现在的北外与您当年读书时相比变化大吗?”

李:“其实,变化不是很大。现在北外的硬件设施可能是差了一点,但是与我们当年相比,肯定是好多了。我们当时住的学生公寓差不多也是现在四号楼这样,不过是睡上下铺,每间屋六个人。那时候国家还比较穷,食堂还是定量的卖饭,有些男生还吃不饱。不过,我觉得我们北外的人文气息很好,学习外语的氛围很浓。”


记:“您觉得您在北外收获最大的是什么呢?”

李:“当时我从西语系毕业,进入俄语学院当老师,还是觉得有点遗憾。但是来到俄院以后我觉得很亲切。当时我母亲受到一些政治冲击,停止了工作。我作为系里最年轻的老师,面对一些曾经叫叔叔阿姨的同事还很不好意思。有一些妈妈的学生和老同事就悄悄地问候我,鼓励我。我觉得这是我人生的一个转变过程。而且,当时我在资料室里、图书馆里经常看一些俄文的东西,觉得这不仅满足了我的专业需求,也满足了我的精神需求。所以,我觉得我在北外心情很舒畅。”


记:“可以说,您在北外找到了一种归宿感,那么您能谈谈在北外的学习生活中让您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吗?比如说让您印象深刻的老师?”

李:“我的老师基本上都是西班牙语的,当时我的班主任是董燕生老师,现在是西语系的博士生导师。他讲课讲得很好,人也很活泼。我们那时经常下乡,参加一些运动。有时是下地干活,有时是走访贫下中农,带着我们,吃住都在农民家里。中午休息的时候,董老师就和我们大家一起躺在炕上打盹。他能跟我们打成一片,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教育:我觉得老师应该和学生拉近距离,不要摆老师的架子。在教学方面,我母亲也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据她的一些学生回忆,我妈妈讲课非常风趣,他们跟我妈妈聊天时,常常会谈起很多我妈妈都忘了的课上趣事。虽然我妈妈的母语是俄语,但她在俄语教学上毫不含糊,经常在打字机前备课备到很晚,我从她身上悟出当老师一定要认真。可以说,我母亲在我的教学生涯中树立了一个榜样。”


成长历程


记:“您母亲确实给了您很大的影响。众所周知,您父亲李立三先生是一位对中国革命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的革命家,您能谈谈他对您的成长的影响吗?”

李:“我母亲对我的影响主要是在教学事业和艺术情操方面;而我父亲作为一位政治家,他在另一些方面也深深影响着我。他对国家大事和国际形势很关心,也经常和我们讨论,并教育我们要从哲学的高度去看待问题,分析问题。所以,我觉得他的胸怀、分析能力和对国家、世界的关注都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也希望北外的同学们也要培养自己关注国内、国际形势的习惯,锻炼分析国家大事的能力。”


记:“在前不久上海合作组织副秘书长的讲座上,您作为主持人给我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您表现得落落大方,我们可以看出您是个活泼开朗的人。那么您觉得是您这种性格影响着您学习语言,还是学习语言影响了您的性格呢?”

李:“其实,应该说我小时候是一个比较安静沉稳的孩子,喜欢一个人看书,看书看不少,但不是特别的活泼。也许性格上的变化是在莫斯科读中学的最后一年,由于参加了各种各样的集体活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活泼了但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环境的熏陶。但是,就我自己的体会而言,我觉得搞外语还是以活泼为好。像我们北外培养的一些高级翻译,外交官,他们都需要有很强的交际能力的。”


展望未来


记:“北外的教学目标之一就是为祖国培养合格的翻译人才。您觉得一个人应当具有什么样的素质才能成为合格的翻译人才呢?”

李:“现在的素质要求对翻译工作者是很重要的。但这个素质它具体又分很多方面。比如说基本素质——听、说、读、写,这些从大一就要打好基础,它们对一名翻译人员来说相当重要。翻译人员还必须要拥有比较广的知识面。比如现在奥运会,如果去当翻译,就需要掌握一些奥运知识,体育知识。不一定要把所有单词都背下来,但至少要了解,不要排斥其它方面的知识。”


记:“作为一名俄语工作者,您觉得现在俄语工作的前景怎么样?

李:“我觉得俄语的就业前景还是挺好的。最近几年,俄院的就业前景都比较好。而且这个发展形势应该不会有很大变化。因为中俄两国的关系会持续发展下去,并且俄语的适用范围也很广,有很多国家如哈萨克斯坦等都使用俄语。”


记:“据北外一些从莫斯科、圣彼得堡等俄罗斯大城市回来的学生说,俄罗斯境内还是存在一些排斥中国人的现象。我们应该怎样看待这个问题呢?”

李:“这个确实有一点问题,最近几年俄罗斯的民族情绪有点偏激。她的排外不只是对中国人,还针对一些其他国家,比如阿塞拜疆、越南等。但是,排外又是在一定层次上的,我觉得目前比较多的是低层次的。比如说在最底层的民间商贸中,因为中国的商贸会对俄罗斯商贩产生一些冲击。但总体上讲,这种情况是一股逆流,它阻挡不了中俄友好的主潮流。”


记:“那就是说,现在中俄关系在主体上是好的,政治经济的交流也很频繁,但还存在一些认知上的、文化上的障碍。”

李:“中俄的政治经济交流确实是日益频繁。但同时我们也要正确认识我们文化上的障碍。以前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政治平台,障碍可能没那么突出 。现在我们没有这个平台了,而且随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比如两国的交往方式就不一样,如果我们以自己的思维习惯和思维方式去理解他们,那我们就一定会产生一些误解。所以,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学会在新的平台上解读对方的行为,才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共同合作。”


李老师说起北外时的温暖神情,回忆往事时的亲切微笑,还有她对学生的殷切希望都深深感动了我们。不仅是李老师,每一个北外学子从踏进这所校园的那一刻开始,就与它结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北外,是每一个北外学子将一生牵挂的家。